江湖 | 21:渡口

释放双眼,带上耳机,听听看~!
相濡以沫,还是相忘于江湖?

说到李良、沈蕊二人离开了琴县,一路相伴,也遇到了不少奇闻异事。是日,二人从一处不知名的小村庄出来,想要继续前行却突然犯了难,原来是一条大江横亘在他们面前。

“李兄,”沈蕊率先开了口,“我看这江面上空空如也,不如我们先回村舍再多住一日,明日等到租了船再继续上路吧?”

李良并未回答,只是又向着江面靠近了几步,似是在端详着水中的什么东西。

“李兄?”沈蕊向前一步,继续叫道。

“阿蕊,”李良突然开了口,“你会不会抓鱼?”

“抓鱼?”沈蕊重复了一遍,不置可否。

而李良竟不再顾及其他,脱了鞋袜,又在江边找了根结实的树枝,用力把它截成两半,一半给了沈蕊,自己便拿着另一半,径直到江里叉鱼去了。

“李兄,等等我啊。”沈蕊尚觉得突然却又有些忍俊不禁,但也为李良整理好鞋袜,便另一手拿着木叉子到江边去了。

“阿蕊!接着!”只见李良对着岸边的沈蕊笑着,顺手拔下刚叉上来的鱼,用力朝沈蕊的方向扔来。

那鱼活蹦乱跳地落在了沈蕊的脚边,沈蕊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水,却在不一会儿的功夫,脚下就多了两条、三条、四条和很多条鱼了。

看着日色渐昏,李良方乘兴而归,而沈蕊也在江边简单地处理了下钓上来的鱼,顺道又捡了些干枯的树枝,有些用来叉鱼,有些就用来做烤鱼的柴火。

而经过一番忙活之后,也已是桂华初上了,闻着四溢的烤鱼香气,李良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壶酒。

就这样,篝火、烤鱼、美酒、江风、明月,一切似乎缺了点什么,又似乎非常完满了。李良、沈蕊二人并肩而坐,谈笑间天南地北似有说不尽的话题,沉默间又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虔诚的心跳声。

“阿蕊,你看。”李良突然指向了江面。

“什么?李兄?”沈蕊并未看见什么。

“那边有船。”李良站起了身子,径直走向了江边,还朝着江的另一边挥手。

沈蕊方才看清了江面上似有一艘小船在缓缓行驶。

“哎!船家!”李良大声喊道,“船家!停一停!”

“李兄,我觉得那船家不会停。”沈蕊缓缓走到李良身边宽慰道。

李良见那船家也未做回应,便也不再呼喊,但看上去兴致已减了大半。

“李兄,见你这情境,我倒想起了谁说的一席话。”沈蕊道。

“阿蕊,你且说……”李良并未抬头。

“心之何如,有似万丈迷津,遥亘千里,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,除了自渡,他人爱莫能助。”沈蕊缓缓说道。

“道理是这般没错。”李良幽幽说道,“但是谁又不想找到一方渡口,以解这半生漂泊呢……”

“是,”沈蕊重复道,“谁又不想找到一方渡口,以解这半生漂泊呢……”

“请问两位客官要去哪儿呀?”谁知说话间,那远处的小船竟渐渐靠近了岸边,不一会儿的功夫,便停了下来。

“我们,”沈李二人有些激动,“船家,我们渡江就好。”

“好,”老船家笑道,“两位且上来吧。”

沈李二人整理了行囊,便上了船,这是一艘渔船,据老船家说,有时他会趁着夜风,驶着小船,出来透透气,今天也甚是觉得新奇,江边竟有人呼叫,便决定行船过来看看。

坐上船家的小船,这江风和明月似乎又是另有一番意境了。随着船桨有节奏的摇摆,一弯新月似在水中氤氲,一会儿似乎被打碎了,一会儿似乎又被重塑了,许是喝了酒的缘故,原是有些寒意的江风吹在脸上竟变得温柔起来,美景与闲情在这微醺的状态下变得完美而恰到好处。

船摇到尽兴处,船家竟然唱起了不知名的歌谣,像诗又不像诗的:

江上孤帆一叶舟,江风起浪戏沙鸥。

江行两望无缘客,江水滔滔竟不休。

沈蕊听这歌调中有些不知名的哀婉,竟有些想要落下泪来,于是沈蕊问:“船家,这是什么歌?我竟听得有些动容了。”

“不知道啊,姑娘。”船家迎着风说道,“这歌是我爷爷教我的,也是我爷爷的爷爷教我爷爷的,不知道啊,姑娘……”

说话间,沈蕊方才看清身边的李良,许是白天捉鱼太过疲累,又喝了些酒胡闹了一番,此时的李良早已与周公会面去了,不一会儿的功夫,那鼾声已似雷鸣般响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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