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失了一生的绿皮火车:缘起

释放双眼,带上耳机,听听看~!
我现在一直在想,如果那时我可以记事,我可以感受,我如果站在火车的窗口前向外望去,看到的会是什么?

我是在新疆长大的,更为准确的来说——仅仅是指我出生之后。这不意味着我是在新疆出生的,我只是后来辗转去了新疆。关于辗转之前以及那次决定我童年甚至是后来我这一生的长途之行,那时我尚幼,处于襁褓之中,所以并不能记得。

但我的父母曾经在与人开玩笑的时候多次提及,襁褓之年的我微胖,很受人怜爱。那时候在坐火车去新疆的途中,因为受人怜爱,在火车上找人要吃的也很便利。逢到阿姨或者姐姐就喊:“阿姨(或者姐姐)我要吃”。

我父母每每说起这件事的出发点都是想证明小时的我很可爱,长大了在他们看来却越来越叛逆,越来越不听话了。但是他们不知道,每次我听到这的时候,想到的都是另一副画面: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,穿行于肮脏、嘈杂、拥挤的火车车厢之中,遇到在吃东西的人就说:“我饿,我要吃!”

襁褓之中的我并不能知道,但是我一六年再次去新疆的时候,我得以穿越过十几年的时间,再次坐上那辆多年前搭载了我们整个家庭命运的绿皮火车。

那火车站在外面看起来尚还顺眼,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。但是进了火车就感觉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,那感觉现在想来就像是七八月的烈日下进了上世纪的农贸市场。上火车就跟现在上班挤公交一样,你得用力挤,拼了命的挤,甭管他前面是老人还是孩子,在那种情况下你是无法顾忌道德的。因为即便是你不想挤,你也会被其他人挤。继而,你也挤了其他人。

上了火车,整节车厢也是拥挤,杂乱不堪。车厢里没有现代火车上的空调,一节车厢只有几个转地慢悠悠的、“嘎吱嘎吱”的吊扇。且不说吊扇是否还拥有它原本的能力,就是这种情况下,这吊扇也全无作用,除非你能爬到车厢顶上对着那扇叶吹出来的风,否则你就只能是满身大汗淋漓,用着手疯狂地给自己扇,而人挤人的时候,你的手都不一定能拿到你的脸旁边。此时那吊扇也只能起到“望扇止凉”的用处,心静自然凉的格言在这里就完全发挥了它的作用。

车厢中空气里的气味也是无法描述的,它是由各种味道混合而成的:脚臭、汗臭、泡面、体味等等。车厢地上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,人挤人的坐着,靠在座椅旁边,或者占着过道。他们坐着就双眼闭着,一动不动,你要是想过去,需要走一小步停一下,喊一声:“借过”,有的会睁开眼睛看你一眼,自以为已经给你让路了似得略微挪动下身子,有的看都不看,像是睡着了,你要么踩过去,要么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落脚地,垫着脚尖跨过去。

这里更值得一提的是,那车厢的地上并不干净,上面全是黑色的不可描述的东西,也许是口水,也许是痰,亦或者是其他人吐的口香糖。

回到十几年前的火车上。

我出生之时,我的姐姐和哥哥都已出生了,所以,也许那时候我父母的经济还不足以他们买一张坐票,更或者说逃了票也说不定。后来,我看到们家中有一个那世纪流行的牛仔帆布包,想来,那年我们整个一家子人从广东到新疆足有大半个中国的路程中,是坐在那上面的。而那几年,这其中的耗时,少说也有半个月之久。要知道,即便是我在一六年去新疆的时候,也用了整整三天有余。

我现在一直在想,如果那时我可以记事,我可以感受,我如果站在火车的窗口前向外望去,看到的会是什么?

是身穿破烂、饥肠辘辘而倒地不起的人,还是荒凉而萧条的戈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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